心有猛虎 细嗅蔷薇

《失眠记》序

其实很多个睡不着的晚上我都会想:

“如果当年不长胖,会怎么样?”

我会很勇敢地去追随自己喜欢的人?
会有可能在谈恋爱?
还是会有满满当当的衣橱?

其实,都不会。

我的自卑并非源于我对外表的惋惜,那一点自卑根本不足以压垮我情绪的最后一道防线。真正造成我自卑的源头,我至今都不敢确定。

而比起那些真正悲惨的人,我幸运太多。

很可悲,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自我捆缚。

最可悲的,是不自知。

总在某些特定的时刻,黄昏、深夜或是黎明,让自己陷入“人间不值得”的状态,然后第二天还要容光焕发地向父亲报告青马班的书目学习读到了哪一篇。

人总有那么一个时期,对一切事物渐渐丧失兴趣,没有任何欲望,想要回到专心学习踏实工作心无旁骛的时候心却总是不在自己这里。

心里空落落,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坚持着。 ​​​


从前我一度怀疑自己有心理疾病。

我害怕别人靠近我,更害怕别人不靠近我。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认为,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都觉得在我身上有利可图。
后来我想明白了,人不能太自恋,能遇见都是缘分,交朋友都靠感觉。

所以我又总结出来——其实我一文不值。

你看,我总是喜欢过分理解,自己给自己设定一个情感阶跃,然后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新世纪杯的《失眠记》写完了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是失眠。

我也不太敢把作文交上去,写得支离破碎的。


当初语文老师说,我看你写文章挺有激情的,你试试吧。
我坦白,我不太会写作文。
她说,你试试散文。
那一瞬间我觉得语文老师懂我,下一秒又觉得其实她一点也不懂我。

我进行文学创作——抱歉,不能说得那么高端。我写文字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图个痛快,是想把内心含糊不清的情绪系统化地表达出来,然后我才能剖析自己到底哪一块感官出了问题,继而阻止自己独处的时候又开始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这个习惯,也是很久以前就养成了,以前听过一句话“能与人说的都不算孤独”,于是我独处时喜欢字正腔圆地把最极端的情绪用最平淡的声音说给自己听。说来好笑,正是这个原因让我善于朗诵,屡受老师青睐,甚至萌生过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念头。
说回来,这个习惯其实很可怕,它兴许会伴随我一生。于是我开始尝试大幅度地交流,变得很爱说话,很爱肆无忌惮地表达。

但相比取悦别人,我更愿意去做一些能够取悦自己的事,越往后走越觉得我的时间和精力好像不够我像以前那样来来回回折腾情绪了,我需要的是笃定的快乐。 ​​​
可是有时候话说太多了,容易被人讨厌。有句土话是这么说,你亲手推开身边的人,还说自己害怕孤独。莫名被疏远的时候多了,就会想当一个脆弱的人,自怨自艾地蜷缩在世界之外,随时随地都能稀里哗啦地掉眼泪,不用为了自尊或是脸面自己躲起来消化,可以放肆的挥霍情感,不再隐忍。
但那样实在辛苦。 ​​​


这大概也是我喜欢吴青峰的原因之一吧。他的音乐与文字美好而决绝,温暖又疯狂。我很喜欢他,但我读不懂他,我作为一个打粉,我该惭愧的。

以前喜欢情绪挂在脸上,如今却被人反馈面无表情很可怕。

我听起来像是个怪物。

总之,我是个俗人,说得高尚点,写作于我而言大抵是自我救赎的一种。我一遍遍地用不入流的烂俗文字自我救赎着,一边又感叹着高雅文学艺术的美好,可真是自相矛盾。


其实我从来没想给自己定下什么人设,你眼里的我也只是你眼里的我。有人说我喜欢给自己贴标签,但也许我只是充分信任你,才敢把自己最难看的那一面漏出来,然后再找借口圆回来。

我是最最普通的普通人,我只是喜欢想太多。


从前的我真的想不到,我到了今天还会跟自己暗暗较劲,总以为命运不会亏待我,让我永远普通平庸下去。

但好像每个人也都没什么不同,大家都以为自己会改变世界,其实到最后每个人都只是度过了自己的人生而已。 ​​​

总之,现在不爱发脾气了,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即被骂得天花乱坠,文采斐然,我都无动于衷。

生气太累了,我要每天都开心。


人类太吵,那些难过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后记:

夜来非一下,不要记得三更半夜独自矫情中的我。

之所以发出来,是想告诉自己,昼越来越长,还是多想些实际的,比如说离等级考只有35天了。


2018年4月1日 愚人节
从今往后 忌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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